魏良榮,珠海市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,無黨派人士,2010年3月,在全國檢察機(jī)關(guān)“雙先”表彰會議上,魏良榮榮立個人一等功。
在檢察院待了20多年,分管過監(jiān)所、偵監(jiān)、公訴等,手握重權(quán),魏良榮感觸很深:“這工作很容易得罪人,如果你怕,就別干!”“得罪人”從不會讓他猶豫,每遇到命案,卻讓他內(nèi)心糾結(jié)……
章某就職于珠海一家保險(xiǎn)公司,認(rèn)識了家境豐裕的女子石某。為搶劫石某錢財(cái),章某將她騙到家中,逼迫其交出銀行卡和密碼,殺人碎尸,再趁黑夜將尸塊拋入前山河,后取走石某銀行卡中7800元,回到江西老家。
時隔13天,案子偵破。眼看著惡人就要得到懲罰,沒想到,檢察官在公訴時遇到了致命的挑戰(zhàn):其一,盡管多次打撈,被害人尸體仍無法找到。其二,碎尸用的砧板和菜刀被扔到垃圾堆后,不知去向。
俗話說: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。本案見不到尸體,能否以殺人罪起訴?若出現(xiàn)“佘祥林、趙作海”案怎么辦?
魏良榮毫不掩飾作為一名檢察官的內(nèi)心糾結(jié):如果他不是殺人犯,那么你的起訴就制造了冤案;如果他是殺人犯,那么你有沒有本事把他揪出來?
這是一場“生死”較量。果然,章某垂死掙扎,苦心積慮彌補(bǔ)之前對自身不利的供述。
于是,2006年除夕之夜,魏良榮決定見見他。“他那雙眼睛賊溜溜的,非常警惕,每說一句話都要琢磨半天。”魏良榮告訴羊城晚報(bào)記者,章某是三代單傳,求生欲望特強(qiáng),甚至問“如果提供犯罪線索能寬大到什么程度?”
經(jīng)過這次見面,加深了魏良榮心中一連串的疑問———
章某說取出石某銀行卡的錢,是向石某借的。那么,為何石某要告訴他密碼任由他自己提款?他為何舍近求遠(yuǎn),鬼鬼祟祟跑到中山的提款機(jī)去提款呢?
家中發(fā)現(xiàn)被害人留下的血跡,章某說是石某的月經(jīng)血。作為一個有文化修養(yǎng)的女子,可能在一般交往的男性家里換衛(wèi)生巾嗎?退一步講,即使屬實(shí),怎么血跡涂抹在洗手盤的邊緣和背面?
因?yàn)槭w不見,章某說石某可能為了騙取保金躲藏起來。石某生活富裕,有房有車,即將與男朋友結(jié)婚,值得為16萬元保險(xiǎn)金去躲貓貓嗎?再說她躲起來怎么拿到保險(xiǎn)金呢?石某在銀行和保管箱存放巨款,又怎么會貪小財(cái)而不辭而別?
……
魏良榮帶領(lǐng)檢察人員抽絲剝繭,結(jié)合大量證據(jù)對章某的辯解逐一批駁,法院最終判處章某無期徒刑,剝奪政治權(quán)利終身。
“我們不能制造冤案,但也不能矯枉過正,輕易放過罪犯。”魏良榮說,在珠海沒有重演佘祥林悲劇的舞臺!